源源の狸

实力拉灯小能手

清渠有源(一)

原来的山海传改名重发,刷屏,抱歉~

虽然打了cptag,但是本文无王源相关cp。水仙向作品,感情自由心证,我已经修改掉原来打擦边的内容了。

由于之前文中王源过于优柔寡断,所以对人设进行了修正,其他人设可以探讨修改,唯王源是主心骨,接受询问,不接受质疑。

前文见tag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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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好,我叫蒲田子。是新来的杂役。”看起来顶多十一二岁的孩子,抱着一个破布包裹,小胳膊小腿,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秦子平他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瞧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啊,这是!”蒲田子看着眼前的男生,顶多比他大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得体,不由地低下头,看见自己鞋尖的破洞,红着脸想把脚缩进宽大不合身的裤脚,“他们买你花了多少钱?”

 

“一、一两”

 

“一两!老子给了他们十两,他们就带回来一两的货色!”蒲田子听了这话更觉得难堪,好像自己就像地摊上的东西一样,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他还是有些难过。似乎是看出了蒲田子的无措,男生压下一肚子的不满,“我叫宋敬先,是这里的主管。”

 

“主管?”蒲田子迷惑了,他这么年轻就是管事了?

 

宋敬先被他看的不爽,恶声恶气的说:“有什么奇怪的,我可是正式弟子,不是管事我才不惜的来呢。”

 

正式弟子?蒲田子迷迷糊糊地想着,云青山分三部分,山脚下是集市等热闹之处,低等的雇员、青山派的大量产业都在那里。山腰,就是他现在在的地方,是直接和派里的正式弟子接触的。而山顶,那是最神圣的地方,所有的入门弟子在山腰训练三年以后方可有机会通过比试成为正式弟子进入山顶,那时才能真正接触到青山派的武功。

 

据说正式弟子也有三六九等,以掌门的直系弟子最为尊贵,就下来就是两位大师父的子弟,其他师父的弟子地位较低。但是即使是地位最低的弟子,对于像蒲田子这般侍奉,也是不可轻视的存在。

 

“你第一天来,就在屋子里休息吧,下午我让人来带你到处走走,记住,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扔下话,宋敬先就快步走了,马上就到掌门生辰了,要忙的事情很多,还要和秦子平算账呢。

 

“您慢走。”尽管宋敬先很快就走远了,蒲田子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他不通人事,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能被青山派买下来他真的十分感激,虽然他知道那个买下他的男人不过是贪图他便宜罢了。他苦笑着回到房间,小小的房间只放两张小床和衣柜就显得满满当当。因为是宋敬先私人出钱买下的他,他没有住在杂役居住的通铺房,而是在宋敬先的住房旁边直接辟了个房间。

 

他小心地把包裹放在其中一张床上,床上是一套完整的青山派杂役服,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摸着衣领上的花纹,比路上他遇到的大多数人都要复杂,颜色也更深。想到刚刚宋敬先衣领上深绿色的纹饰,他大概明白了青色是青山派的主色,而青色的深浅是地位的象征。这是不是说明他不同于其他杂役?

 

多想无益,他发现床下有两个盆和几块新毛巾,手脚麻利的到院子里打了水,脱下身上破旧的衣服,避开了身上的伤口,擦掉污渍。等到他换上了新衣服,一盆水已经乌黑不见底了。真是脏啊。原来的自己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这么邋遢的,他苦笑着坐在床边,阳光透过窗上白纸透过来,细小的尘埃在金黄色的光线里飘浮。蒲田子伸出手,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想起了之前一直生活着的地方,近在眼前的阳光却是永远无法触碰的。“原来,阳光这么暖。”

 

“你是新来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笑眯眯的男孩,看起来和蒲田子差不多大,“陈……”

 

“蒲田子。”眼见男孩卡壳的模样,蒲田子赶紧接话。

 

“对,对,对!蒲田子!我就叫你田子吧,我叫沈傲星,你可以叫我小黑。我也是宋总管的贴身小厮,以后一起共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男孩倒是很热心,“你这么快就换上衣服啦,宋总管让我带你到处转转。现在可以吗?”

 

“可以,可以!”蒲田子赶忙拿起床头的帽子,就准备出发。谁知小黑看着他的模样竟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死板,”他拽下蒲田子已经戴到头上的帽子,“这帽子除非重要节日或者风大的时候,没有人戴的。你要是这样出门,绝对引人注目。”蒲田子红了脸,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小黑不在意他的木讷,把帽子抛到床上,拉起蒲田子就往外走,“我们可要快一点,这里能逛的地方很多。一个下午时间可有点紧。”

 

不得不说,小黑是个很好的向导,说话风趣,而且对于蒲田子慢半拍的反应也没什么不满。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滔滔不绝地讲,蒲田子默默地听。

 

“好了,接下来就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地方了!你猜是什么地方?”小黑一脸神秘。

 

“……”看着他期待的表情,蒲田子有点无语,“入门弟子在的地方?”想了一下,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可能。

 

小黑兴奋的表情像冬天的枯叶一样迅速枯萎了,“没意思,”他小声说了句,蒲田子只能装作没听见,好在他很快恢复了精神,“你说对啦!跨过这道拱门,那边就是入门弟子修炼生活的地方了,记住,不要大声喧哗,还有你记得看他们衣领上的纹饰。他们的纹饰和我们不一样,是祥云绣饰。入门弟子大多是翠绿色,等级越高,颜色越深。就像我们也是总管颜色最深,比如我们跟的宋总管,就是深绿色。你以后可以注意一下。”

 

可是他已经注意到了,迟疑了一下,蒲田子还是没有打断小黑的介绍,毕竟他表现的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讲过话了一样。想到以后要和这样的话唠住一间房,真是有些头疼。

 

“这是练功场!”停下了脚步,小黑拉着蒲田子站在场外。这是一个正方的练功场,场内地上是细密的黄沙,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在练功,脚下带起的黄沙飞扬,“一共有四个练功场,还有练功房若干,这个我们称为‘沙场’,当然它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但是叫的人多了,上面也就默认了。对于想要进入山顶的入门弟子来说,这里就是沙场。每三年的选拔考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为什么在这里?都是沙子怎么看得清招数?”

 

“这你就外行了吧,高手!是可以控制住沙子的动向的!”看到蒲田子一脸惊异,小黑感觉自己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真是好为人师啊!虽然总管总说他“半壶水叮当响”,“青山派和其他门派不一样,人家就是练武,打打杀杀的,我们可是修仙!那等级差得,远了去了!你叫是赶巧,今年掌门大生辰,会提前进行选拔,本来去年才选过,要等三年呢!还会抽人进山顶准备庆典。你跟着宋总管好好干,肯定能上山顶。到时候,你就知道青山派为什么那么厉害了!”

 

可以上山顶?蒲田子心一动,不禁抬头望去,明明看不到什么,但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下午,耳边响起了那句“对不起”。

 

一个下午的参观,对于尚未恢复体力的蒲田子来说有点勉强。回到房间他已经有点走不动了。稍微歇了口气,他就和小黑一起到主屋里向宋敬先复命了。

 

“小黑带你参观完了?”垂首等了半天,宋敬先终于看完帐,合上账本,小黑赶忙递上刚泡好的茶,温度适中。宋敬先微抿了一口,满意地长舒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他。

 

“是的。”

 

“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蒲田子迷惑地抬头,宋敬先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里很大,大家也都各司其职,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大家庭?”宋敬先嗤笑,“你是真的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和睦吗?”

 

蒲田子脸上一僵,咽了口口水,这几年的漂泊经历让他对别人的眼神特别敏感。他当然知道今天落到自己身上不友善的目光很多,但是背地里搬弄是非不是他的性格。

 

“小黑你先去给你们两个弄点吃的,蒲田子第一天来,你们庆祝一下。”青山派最不缺的就是竞争者,年仅十七就稳坐总管之位,宋敬先凭得可不是一个正式弟子的身份。他轻易地看出了蒲田子的迟疑,宋敬先打发了小黑。

 

小黑知道宋敬先要支开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声,给蒲田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推门出去了。

 

“既然买下了你,我也不会赶你走,今后你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记住不要多嘴。我也不避讳地对你明言,之前有个小厮和小黑一起,但是他做事不利落,让人抓了把柄。处死他的命令是我下的。”蒲田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敬先,那是一条性命啊!为什么他能表现得那么平静?虽然这些年,蒲田子已经见多了生死别离,可他还没能做到对此淡然处之,“今天我走后,你仍旧鞠躬,这点很好。记住,我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敌人只会比朋友多,你现在已经被他们划为我的人了,礼数给我做到位,你的小心谨慎给我保持着。”

 

“是。”

 

“买你回来的时候,秦子平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蒲田子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有点犹豫。

 

看出了蒲田子的犹豫,宋敬先把茶杯轻巧地放在桌上,咔嗒一声,蒲田子感觉太阳穴一跳:“如果你想对我把住口风,我能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强硬,但是压力却精确地落在蒲田子身上,他只感觉肩膀一沉。

 

“他说让我看着您,如果您有什么异常,就去护卫队找他,他……他就说了这个。”蒲田子跪在地上,俯身磕头,“小的说的句句实话,宋总管您可以找那人对证!”他害怕地止不住哆嗦,草菅人命他见过太多了,而他对于宋敬先这样的人也不过是个蝼蚁罢了。

 

“你倒是机灵,让我去找秦子平对峙,”宋敬先嗤笑,“罢了,你下去吧。”

 

“是。”蒲田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感觉脚肚子还在打颤,他开门打算出去。

 

“对了,你可以问一下小黑,为什么他会隐藏自己的名字。”宋敬先的突然出声把蒲田子吓一跳,他喏喏地答应了。宋敬先没有再说什么,出了房门,他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惊魂未定。

 

“你都是这么吓唬新人的吗?”蒲田子刚刚关上门,书柜后面就闪出了一个人,翠绿的祥云纹饰,衬得那人面若桃花。只见那人手中拿着方才还在桌上的账本,坐在会客的木椅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也可以这么吓你!”宋敬先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你不在山上呆着,来这儿做什么?”

 

“想你了呀——”没有被宋敬先冰冷的态度吓到,那人把账本迅速翻阅完,起身放回宋敬先桌上,戳了戳宋敬先的脸颊,然后快速后退,气得宋敬先抓狂,但深知二人功夫差距的他也没有起身追那人的念头。

 

收起了笑脸,那人的气质立刻变得冰冷。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无论看多少次,宋敬先都会感到惊讶,明明笑起来比谁都甜,看起来毫无心机让人想要靠近,不笑的时候却让人害怕到想要逃离:“师父去世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宋敬先忍不住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今天处理完后事以后我就到你这里来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王源!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宋敬先几近失控地喊出了声,王源口中的师父是青山派的师尊,地位甚至在掌门之上,只是一直沉迷道法精修,所以不为江湖熟知。当初师尊力排众议,把来历不明的王源收入门下,对王源可谓有再生之恩。王源对师尊的感激有多深,没有人比宋敬先更熟悉。

 

想起王源送自己回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他一心想要离开山顶,王源站在匾额的阴影里,叫他分辨不清那阴郁是否来自这双通透冷漠的眼睛:“敬先!今日一别恐这山顶要愈发清冷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王源,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透的,可以来找我。我只是离开山顶,不是离开青山派。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接下来的这两年,他再也没有见过王源,直到今天。他取代了之前的总管坐在了这个华丽却不舒适的座椅上,等来了长大两岁的王源。

 

王源,到底是多么难过让他打破画了两年的牢,放下尊严来到这里?宋敬先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时候王源最不需要的就是苍白的安慰。他只能走近,伸手环住他,感觉到他冰冷的泪落在自己的颈间,还有一句让他震惊的话:“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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